“可穿戴”设备是一种快速发展的技术，通常可以记录和存储个人医疗保健数据。毋庸置疑，“可穿戴设备”中直接面向消费者的心电图监视器越来越受到大众欢迎，并且可能在患者症状的检查和诊断中发挥作用。但是，加拿大曼尼托巴省温尼伯市曼尼托巴大学医学系心脏病科和圣博尼法斯医院的研究员报告了一名使用Apple Watch的 64 岁女性的病例，体现了可穿戴设备目前对健康的有用又无用的双层现象。
Apple Watch辅助健康监测的真实案例
让我们细致展开说说。2020 年 9 月，一名 64 岁的女性因晕厥而到三级医院急诊室 (ER) 就诊。她提供了发表本病例报告的书面同意。她过去的病史包括射血分数降低的心力衰竭恢复，现在左心室射血分数为 50%-60% 和中度二尖瓣关闭不全。她心力衰竭的原因尚不清楚，她的社区心脏病专家正在对其进行检查。她在 2 个月前被诊断出患有心房扑动并伴有快速的心室反应，并因此成功进行了门诊心脏复律。其他疾病包括高血压、胃食管反流和憩室病。入院时的处方药是沙库巴曲/缬沙坦、利伐沙班、氨苯蝶啶/氢氯噻嗪和雷贝拉唑。患者称，由于有症状的心动过缓，她的门诊心脏病专家最近停用了比索洛尔和胺碘酮，最初是为了控制心房扑动的。
在本次报告中，她开始在急诊室输注胺碘酮，以应对高负担的心室异位症，主要是心室二联律。她在分诊时获得的心电图 (EKG) 中的初始 QTc 被自动计算为延长；然而，记录显示了迟发性室性早搏，无法计算出精确的 QT（图 1 ）。胺碘酮输注后，她的心率降至每分钟 35-50 次，并持续出现非持续性多形性室性心动过速(PMVT)。电生理服务建议停用胺碘酮并开始使用异丙肾上腺素用于超速抑制心室异位。在这种管理变化的第一个小时内，她经历了继发于 PMVT 的心脏骤停，部分原因可能是胺碘酮诱导的QT 延长和异常复极（图 S1）。开始复苏努力，在不到 2 分钟的心肺复苏后，她恢复了意识。放置了一个经静脉起搏器以进行超速起搏，患者被送入冠状动脉监护病房，并进行了植入式心脏复律除颤器 (ICD) 插入的安排。考虑到 PMVT 的发生、我们患者的结构性心脏病史以及她之前记录的心房扑动和症状性心动过缓发作，根据之前的指南选择了双腔 ICD；我们的患者在我们机构独立满足了起搏器和 ICD 的适应症。
图 1。在接受任何药物治疗之前，我们的患者在急诊科分诊时的初始心电图记录（25 mm/s、10 mm/mV、100 Hz）。她的基线传导是右束支传导阻滞。QTc 间隔自动计算为 509 毫秒，但无法精确计算。
重点来了。在这次住院期间，发现她在自己就医前几天使用了最近购买的智能手表（Apple Watch Series 5，watchOS 6.2.8；Cupertino，CA）捕获了各种心电图（EKG） 记录。在一次捕获的心电图上，记录了非持续性多形性室性心动过速（PMVT），并且仅在患者就诊前几个小时发生，患者承认自己发生了晕厥前症状（图 2）。该心电图记录与急诊室见证的遥测记录事件一致。
图 2。Apple Watch Series 5（Apple Inc.，Cupertino，CA）（25 mm/s，10 mm/mV，513 Hz）在就诊前记录的导联 I 心电图显示出现多形性室性心动过速。我们的患者在此记录时认可晕厥前症状。
患者ICD放置平稳，她的最终节律是心房起搏，心室感应。她出院回家并进行门诊随访，除了她以前的药物外，她还获得了纳多洛尔的处方。
Apple Watch的有用与无用
“可穿戴”技术是一个快速发展的领域，预计 2020 年市场规模将超过 340 亿美元。在此类技术中，某些直接面向消费者的设备，例如我们患者的 Apple Watch，具有行动能力作为心电图记录仪并记录个人健康数据，使普通人群更容易获得此类数据。最近的一项大规模试验展示了智能手表检测心房颤动 (AF) 的能力，此类设备甚至已被加拿大卫生部和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用于提供信息以帮助识别心律失常，收集和记录个人健康数据的高级功能可能会在下一代“可穿戴设备”中越来越普遍。鉴于许多心律失常的短暂性，诊断可能是一个挑战。传统的诊断测试对患者来说可能不方便，但“可穿戴”技术的进步可能会为心律失常的诊断提供一种侵入性较小的替代方法，并允许症状-节律相关。这都是Apple Watch等可穿戴设备能够为个人健康带来的帮助。
但是，与 Apple Watch 的情况一样，个人必须按照手表的说明自行启动心电图记录；例如，在晕厥发作期间，这种患者启动是不可能的。目前，关于“可穿戴设备”在 AF 之外检测心律失常的能力的数据很少，而 AF 是 Apple Watch 唯一能检测到的不规则节律。之前的案例报告确实证明了 Apple Watch 检测室性心动过速的能力; 但是，该设备无法识别它，并建议个人与医生交谈。在我们患者的案例中，她的心电图被标记为“不确定”，平均心率为 86。她的 Apple Watch 建议她在反复收到结果或感觉不适时联系医生。既没有触发不规则的节律，也没有触发高/低心率通知。尽管在我们的案例中没有发生技术“故障”，但此类技术为早期干预提供了机会。如果我们的患者将这些监测数据呈现给她的心脏病专家（或者甚至被明确提示这样做），她的管理计划可能会有所不同，她可能会避免住院。尽管如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未来的硬件和软件增强可能会解决这些缺点，并允许更好地识别和管理可能危及生命的心律失常。这仍然是Apple Watch等可穿戴设备能够为个人健康带来的帮助。
说了这么多，Apple Watch的坏处在哪呢？研究人员表示，尽管它们呈现出了已有的好处，并且“可穿戴设备”在帮助诊断方面具备着更大的潜力，但可以想象：
1.通过这种技术增加对 EKG 记录的使用将主要使那些能够负担这种技术的人受益，进一步加剧已经医疗保健中存在的不公平现象。
2.同时，这些设备并不能替代医疗保健专业知识，最终，仍然需要医生来负责解释这些数据的实用性和意义，以及它们与患者临床表现和整体诊断的关系。也就是说，“可穿戴”设备不能替代医生的专业知识，对数据的错误解释可能会导致过度焦虑和额外、可能不必要的医疗资源利用。
3.考虑到这一点，并鉴于技术的快速进步和不同设备之间的差异，专业组织，如加拿大心血管学会和加拿大心律学会，应致力于制定关于其使用、能力和限制以及作用的指南和共识声明在诊断中。
为什么要谈可穿戴设备的有用与无用？
以上就是加拿大的一份病例报告引出的对正在走进千家万户的可穿戴设备的健康用途和局限讨论。我们之所以讨论它，是因为不仅仅是苹果手表，我们还看到小米手表、华为手表、oppo手表，以及市场上出现越来越多的可以监测健康数据的戒指、耳环等。比如苹果就已经在开始布局智能戒指，从它获得的专利就能看出——《Apple智能戒指专利授权：可监测心率、血氧饱和度、血压等健康状况》。
在这样大势所驱的情况下，关注个人健康管理的我们就不得不研究它、看懂它。即明白它的好处，也明白它的局限。上述加拿大的研究报告已经大致做出了说明，总结如下：
1.可穿戴设备具有实时监测健康信息的能力，这点比如今只能在医院依靠点状式监测数据更加全面有效，虽然它们现在在预警和数据解读上还表现某种能力的不足，但随着未来的改进以及与专业医疗机构的协作，可穿戴设备在维护个人健康方面将起到重要作用。
2.可穿戴设备又将引起某种程度的健康焦虑，比如时刻关心自己的数据，刻意地为数据而活（有点类似于如今的信息焦虑）。同时，由于医疗系统的客观不完备性（参见《物演通论看世界：准父母应该信任纳入医保的无创产前DNA检测吗？》和《物演通论看世界：我们为什么坚信长寿科技弊远大于利？》），对数据的解读很可能引起故意或非故意的误读，从而导致更加严重的健康焦虑和医疗资源浪费。
所以，我们该如何对待可穿戴设备这项新技术？绝对的抛弃或毫无保留的接受都是不恰当的。前者导致我们在疾病横行的当今时代难以获得生存优势，后者陷入科技对人类自身的戕害陷阱。
我们还无法给出答案，但是可以先做出提醒，提醒自己，也提醒别人。
报告资料：https://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2589790X21003528
